第六章：红闷青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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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
就在这时，厨房里有些声响，龚姐起身进去了一下，我听到锅铲翻转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她从里面出来，我看见她手里端着一个盘子，那道青豆炒牛肉粒已经做好了，牛肉在酱汁的焖煮下是深红色了，豆子却依旧青绿。
色香味俱全的一道烧豆子，我饿了。
虽然不知道菜的味道，我还是赞叹了一句：“你的手艺很不错。”
龚姐拿筷子夹起一颗豆子尝了一下，味道应该正是她想要的。
她又道：“文轩很聪明，十个月就会说话了，但他不像别的孩子，第一声叫的不是妈妈就是爸爸，他叫的是——姐姐……”
“姐姐？”我跟着重复了一声。
女人点点头：“一开始，我没有在意，只是觉得很有趣，怎么会第一个字说这个话，到了后面儿子说话一天比一天多了，而且很多时候，我发现他会对着空气说话，就像是在跟另一个人聊天，我才渐渐感觉到不对。”
“我问儿子在跟谁说话，他说是姐姐，亲姐姐。当时我心里虽然有些膈应，但作为一个职业医生，我是无神论者，对这种鬼神之说还是排斥的，因此还是不大相信他嘴里的话，认为只是小孩子的碎语。直到有一天……”
这时，卧房那边传来儿子文轩的声音，他似乎在讨论一道数学题，非常认真。
龚姐走过去推开门看了看他，片刻后又把门拉住了，回头的表情是一脸的无奈。
她接着道：“他三岁那年，我送他去学画画，回来的第一天，他就给我看了一幅画，说那上面的人就是姐姐，当时看到那幅画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惊呆了。”
我赶紧问：“他画的什么？”
微微停顿了一下，她叹了口气：“那幅画中的场景，我曾经无数次在梦里见到过，就是当年我去医院打%胎后，医生把从我身体里流出来的女儿，托在手里给我看的情景，一模一样！”
听到这里，我也倒吸了一口凉气。
龚姐儿子文轩当时才不过三岁多，居然能把那样的血腥的场景画出来，而且还非常的逼真，无论哪个角度来看，这都十分不正常。
“我很震惊地问文轩为什么会画这些，他说这不是他画的，是姐姐画的，还说，那上面的小人就是姐姐！最后，文轩还告诉我，姐姐说她很疼，很难受，他还问我为什么不要姐姐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龚姐说着，她的呼吸加重了很多，桌子上的青豆里冒出的热气，带着浓郁的酱香味，它缓缓升腾在半空中，将屋子里的一切映衬地有些微扭曲变形。
那道菜的味道应该不错，我确实是饿了。
咽了一下口水，我继续问龚姐：“后来呢，你做了什么？”
“她是鬼，我是人，我能做什么？”
我问：“你就眼睁睁地看着你儿子身边呆着一只鬼？”
龚姐又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请了术士来帮忙，但都没用，他们收了钱不过就是来做场戏，走了之后，一切还是照旧，儿子一天天长大，我看她没伤害我的文轩，又想到原本就是我有愧于她，也就作罢了。”
就在这时，门又开了，我看见那两个孩子一起出来了。
女孩儿看着桌子上的青豆，眼睛亮了一下，龚姐拿起勺子给儿子喂了一口，文轩小嘴蠕动着，吃的很满足。
而她的姐姐站在一边，看着文轩吃的样子，满眼羡慕。
龚姐问他做完功课了吗，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她让他先去沙发上坐一下，等饭煮好就可以吃晚餐了。
低头，我再次看着那盘红闷青豆，突然道：
“如果我说，我能帮你把女儿送走，你会相信吗？”
她似乎不太相信：“你……”
……
……
电视里正播放着一部动画片，灰太狼夫妇两个很欢喜，准备把刚捉来的小肥羊切片烫火锅，屏幕外面的文轩和姐姐紧张地看着这一切，一脸的担忧。
一旁的龚姐叫了一声文轩，让她跟自己出去一下。
儿子正看得开心，听见妈妈叫他出去，有些不情愿。可他一直就是个听话的好孩子，扭捏了一会儿，还是站起来朝妈妈那边走去。
坐在我身旁的女孩儿见状，也要跟着走过去，可她的手臂却被我一把抓住了。
“你不要走，留下来，跟我一起看动画片。”
我看着她，冷冷地说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我不要跟你呆在一切，我要找弟弟去！”说着，她用力想要挣脱我，可那细小的手臂实在是没什么力气，被我牢牢地拽着动弹不得。
我盯着她的眼睛，嘴角微微勾了一下，戏谑地问道：“你不想看看这只小肥羊，到底有没有被大灰狼吃了吗？”
女孩也直视着我，用力地说着：“我看过很多次了，这小羊最后跑了……”
“那也不行，你必须跟我再看一遍！”
说完，我就把她用力按在了沙发上，她挣扎着哇哇叫了几声，我不为所动。
她好像是愤怒了，低着头的时候我听到她的嘴里好像发出了一阵吼叫声，就像是关在笼子里的野兽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她才抬起了头。
此刻她出现在我眼前的模样，跟刚才已经完全不一样了。一张脸像是灰色一样惨白，眼珠子很红，像血。
“你这个讨厌的叔叔，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可恶！”
女孩儿在说这些的时候，嘴角有鲜血溢出来，她的身子在颤抖着，用狠狠的眼神直视着我。
我又看了她一会儿说：“你为什么要回来？”
周围的空气比刚才凉了，顶灯也比刚才黑了许多。女孩儿的力气比刚才大多了，她奋力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身体里透出一股力量将我往后一推。
靠在沙发上，我看着那个小小的身体浮到了半空中，她的头发朝散落在空中浮动着，张大嘴巴血红的嘴巴，样子十分狰狞。
“我也是妈妈的孩子，弟弟有的，我也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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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厨房里有些声响，龚姐起身进去了一下，我听到锅铲翻转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她从里面出来，我看见她手里端着一个盘子，那道青豆炒牛肉粒已经做好了，牛肉在酱汁的焖煮下是深红色了，豆子却依旧青绿。
色香味俱全的一道烧豆子，我饿了。
虽然不知道菜的味道，我还是赞叹了一句：“你的手艺很不错。”
龚姐拿筷子夹起一颗豆子尝了一下，味道应该正是她想要的。
她又道：“文轩很聪明，十个月就会说话了，但他不像别的孩子，第一声叫的不是妈妈就是爸爸，他叫的是——姐姐……”
“姐姐？”我跟着重复了一声。
女人点点头：“一开始，我没有在意，只是觉得很有趣，怎么会第一个字说这个话，到了后面儿子说话一天比一天多了，而且很多时候，我发现他会对着空气说话，就像是在跟另一个人聊天，我才渐渐感觉到不对。”
“我问儿子在跟谁说话，他说是姐姐，亲姐姐。当时我心里虽然有些膈应，但作为一个职业医生，我是无神论者，对这种鬼神之说还是排斥的，因此还是不大相信他嘴里的话，认为只是小孩子的碎语。直到有一天……”
这时，卧房那边传来儿子文轩的声音，他似乎在讨论一道数学题，非常认真。
龚姐走过去推开门看了看他，片刻后又把门拉住了，回头的表情是一脸的无奈。
她接着道：“他三岁那年，我送他去学画画，回来的第一天，他就给我看了一幅画，说那上面的人就是姐姐，当时看到那幅画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惊呆了。”
我赶紧问：“他画的什么？”
微微停顿了一下，她叹了口气：“那幅画中的场景，我曾经无数次在梦里见到过，就是当年我去医院打%胎后，医生把从我身体里流出来的女儿，托在手里给我看的情景，一模一样！”
听到这里，我也倒吸了一口凉气。
龚姐儿子文轩当时才不过三岁多，居然能把那样的血腥的场景画出来，而且还非常的逼真，无论哪个角度来看，这都十分不正常。
“我很震惊地问文轩为什么会画这些，他说这不是他画的，是姐姐画的，还说，那上面的小人就是姐姐！最后，文轩还告诉我，姐姐说她很疼，很难受，他还问我为什么不要姐姐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龚姐说着，她的呼吸加重了很多，桌子上的青豆里冒出的热气，带着浓郁的酱香味，它缓缓升腾在半空中，将屋子里的一切映衬地有些微扭曲变形。
那道菜的味道应该不错，我确实是饿了。
咽了一下口水，我继续问龚姐：“后来呢，你做了什么？”
“她是鬼，我是人，我能做什么？”
我问：“你就眼睁睁地看着你儿子身边呆着一只鬼？”
龚姐又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请了术士来帮忙，但都没用，他们收了钱不过就是来做场戏，走了之后，一切还是照旧，儿子一天天长大，我看她没伤害我的文轩，又想到原本就是我有愧于她，也就作罢了。”
就在这时，门又开了，我看见那两个孩子一起出来了。
女孩儿看着桌子上的青豆，眼睛亮了一下，龚姐拿起勺子给儿子喂了一口，文轩小嘴蠕动着，吃的很满足。
而她的姐姐站在一边，看着文轩吃的样子，满眼羡慕。
龚姐问他做完功课了吗，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她让他先去沙发上坐一下，等饭煮好就可以吃晚餐了。
低头，我再次看着那盘红闷青豆，突然道：
“如果我说，我能帮你把女儿送走，你会相信吗？”
她似乎不太相信：“你……”
……
……
电视里正播放着一部动画片，灰太狼夫妇两个很欢喜，准备把刚捉来的小肥羊切片烫火锅，屏幕外面的文轩和姐姐紧张地看着这一切，一脸的担忧。
一旁的龚姐叫了一声文轩，让她跟自己出去一下。
儿子正看得开心，听见妈妈叫他出去，有些不情愿。可他一直就是个听话的好孩子，扭捏了一会儿，还是站起来朝妈妈那边走去。
坐在我身旁的女孩儿见状，也要跟着走过去，可她的手臂却被我一把抓住了。
“你不要走，留下来，跟我一起看动画片。”
我看着她，冷冷地说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我不要跟你呆在一切，我要找弟弟去！”说着，她用力想要挣脱我，可那细小的手臂实在是没什么力气，被我牢牢地拽着动弹不得。
我盯着她的眼睛，嘴角微微勾了一下，戏谑地问道：“你不想看看这只小肥羊，到底有没有被大灰狼吃了吗？”
女孩也直视着我，用力地说着：“我看过很多次了，这小羊最后跑了……”
“那也不行，你必须跟我再看一遍！”
说完，我就把她用力按在了沙发上，她挣扎着哇哇叫了几声，我不为所动。
她好像是愤怒了，低着头的时候我听到她的嘴里好像发出了一阵吼叫声，就像是关在笼子里的野兽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她才抬起了头。
此刻她出现在我眼前的模样，跟刚才已经完全不一样了。一张脸像是灰色一样惨白，眼珠子很红，像血。
“你这个讨厌的叔叔，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可恶！”
女孩儿在说这些的时候，嘴角有鲜血溢出来，她的身子在颤抖着，用狠狠的眼神直视着我。
我又看了她一会儿说：“你为什么要回来？”
周围的空气比刚才凉了，顶灯也比刚才黑了许多。女孩儿的力气比刚才大多了，她奋力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身体里透出一股力量将我往后一推。
靠在沙发上，我看着那个小小的身体浮到了半空中，她的头发朝散落在空中浮动着，张大嘴巴血红的嘴巴，样子十分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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