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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见怪不怪

    说完这句话,我拉着旁边除了我谁也看不见的小树,离开了赵威家的别墅,只剩下了依旧惊恐不安的小保姆。

    坐在公交车上,小树看着我:

    “叔叔,你是谁?”

    “我是来带你走的人。”

    小树哦了一声,想了想又说:

    “这么多年了,是你第一个能看见我的人。”

    “是吗?那是我的荣幸。”

    我笑着摸了摸他的头,他脸上的血迹已经年没有了,阳光从窗外透进来,他看起来跟正常的小孩没什么区别。

    在做这个动作的时候,我听到坐在我身后的女人发出了一个声音。我笑了一下,不用回头,我都知道她的表情一定很惊讶。

    她看不见我看到的东西,自然是很奇怪,这是正常反应,我已经见怪不怪了。

    到了小吃街步行街已经是晚上了,华灯初上的地方,就这一间店铺黑漆漆的,而且是在接口,看起来确实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我低头问小树:“这个地方,你还认识吗?”

    男孩儿瞪大眼睛看着四周的一切,似乎感觉既陌生又熟悉。他又抬头看着我:“叔叔,你不是要带我走吗?”

    “对,但走之前,我要带你来见两个人。”

    说着,我就拉着他向店铺走去。

    还没走近,突然眼前一亮,店铺里的灯全部亮了起来,中式的装修很精致,门开了,谢茹笑眯眯地站在门口,看着迎面走过来的小树。

    “儿子,你终于回来了。”

    小树见了妈妈,放开了我的手,欢欢喜喜地朝谢茹那儿跑去了。

    母子两见面拉着手,一同进入了店铺。

    我也快步跟着他们母子走了进去,餐馆里张灯结彩,厨师王钢站在最中间的一张桌子前,在他面前放着的那盘菜,依旧是“生炒牛肉”。

    灯光下,王钢原本已经毁掉的那张脸,恢复了正常,他笑盈盈看着妻儿,跟之前满脸的狰狞完全是两个状态。

    一家三口又重新坐在一起吃饭,这顿饭有笑,也有泪。

    王钢邀请我,让我坐下来跟他们一起吃饭,我说自己不饿,只是在他们旁边坐了下来,看着他们吃东西。

    期间,我问王钢,为什么这么相信儿子一定会回来。

    他盯着我:“是一个女人告诉我的……”

    女人?

    听到这里,我心里一怔。

    还没等他开口,我就先说道:“她是不是皮肤雪白,非常美,穿着一件黑色的斗篷,把她的整个身体都遮盖起来了?”

    “你怎么知道,你也见过她?”

    见他这样回答,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快告诉我,她是怎么跟你说的?”

    孩子丢了之后,夫妻两很痛苦,但他们一直坚信孩子会回来,只要守在这个店里,小树就会出现。

    有一天晚上,半夜他起来看见妻子缩在角落里痛哭,嘴里不断含着小树。

    王钢心如刀绞,他拿了一包烟就去楼下猛抽了起啦。男儿有泪不轻弹,他一边抽一边哽咽着,忽然间,一阵冷风吹过来,他打了个寒颤。

    这阵风真的很凉,周围起码低了十度。

    他直愣愣地看着前方,那个穿着一身黑色斗篷的人,就站在离他几米远的地方,拉开帽檐,露出那张绝美的脸看向王钢。

    天上一轮圆月,月光像水一样撒下来,照在这片大地上,如同蒙上了一层白纱。

    王钢看着他,感觉自己的双脚不能动弹,他问这个女人是谁,女人并没有回答,而是朝他一步步走过来。

    红唇贴在他的耳边,女人轻轻说道:“我能满足你任何要求,只需要你拿一样东西给我做交换……”

    ……

    ……

    站在餐馆门口,我目送着他们一家三口离开后,回身看见餐馆里又陷入了一片黑暗。

    开了一盏小灯,我坐在刚才坐着的地方。当时王钢告诉那个女人,他们夫妻一定要等到自己的孩子回来。

    女人说可以,但是必须要王钢拿出一样东西作为交换。

    王钢问女人需要什么东西,女人边说,若是想要家人再次团聚,必须要承受一次巨大的常人所不能忍受的痛苦。

    用这种身体上的痛,来换取儿子的回归,不管回来的是什么。

    于是,他将一锅烧开的滚水,淋到了自己身上。

    事后,他满心期待着儿子能回来,谢茹不知道这事儿,只是听从医院回来的他说,儿子小树马上就要回来了。

    可是一天天过去了,始终不见小树。

    他的心开始动摇,他怀疑那个穿着斗篷的女人,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骗子,如果下一次他见到这个女人,一定会找她要个说法。

    但他还没等到这一天,就得知这店铺要拆了。

    他跟妻子都明白,要是这铺子不在了,小树的回归就更没有什么希望了。

    于是那天晚上,王钢炒了一道儿子最喜欢吃的菜,谢茹当着他的面,把氰化钾放了进去,之后,夫妻二人吃了下去。

    站在自己的尸体面前,夫妻二人看着那过来迎接自己的鬼差,他们不想跟他走。

    儿子小树还没有回来,他们要在着店铺里继续等他。

    鬼差却不同意,在他的意识里,人只要死去了,那便必须要走,不管生前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再他的面前,都不过一丝尘烟。

    因此,不管二人作何哀求,那鬼差还是要带他们走。

    就在这时,那个穿着黑袍的女人出现了,她将鬼差打发走后,对王钢说:“我答应过你的,一定让你等到儿子回来,我说话算数!”

    之后,他们夫妻二人就留了下来,他们眼见了盐帮菜馆的拆迁,新商业街区的建成,周围的一切物换星移,所有的都改变了。

    唯有他们还在,只是没有人知道。

    他们呆在原来盐帮菜馆所在的铺面里,等着儿子小树的回归。

    等待虽然漫长,归期还是来了,小树最终还是被我带回来了。我的出现,对于他们来说,也许是一个巧合,但我更宁愿相信,这是宿命。

    如果不是洛川那只鬼带我来吃了一次盐帮菜,我也不会注意到这间餐馆的问题,接下这宗案子的之后,我弄明白了小树失踪的真相,也把他的鬼魂顺利地带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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