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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发挥到极致以后(三)

    银针初入脑时虽有血水外淌,不过却是大红之色,与命脉并无直接联系,对老者来说那种伤只要片刻就能止住。

    “结束了吗?”

    语凝整个人瘫软在床上,血水打湿了大片,浑身都是伤口,疼痛依旧。

    “结束了,以后都没事了。”看着她现在的样子风鸣又爱又痛,应该是结束了吧?

    闻言语凝彻底松了口气,迷迷糊糊中就被做了这些事,她不喜欢过问太多,因为一切都有风鸣打点,不过这一次果然要询问个究竟,等疼痛过后。

    “还没有结束。”那老者拭去汗水慢步走向远处木桌,虽然这个时候说出来有些不应景。

    “毒血入体之后会在第一时间与自身的血液融在一起,流经内脏,入骨髓,最后沉寂在那些穴位之中,我之前做的那些只是让毒血再次流动而已。”

    某人茫然,欲哭无泪,打死都不要再经历了,可是那边又不想让风鸣失望。

    “夫君可不可以打晕我?不是怕疼,我不怕疼的,深入骨髓的疼也无妨,只是……”

    风鸣又一次苦笑,也不知道是今天的第多少次了,把手放到她后颈,一股温热直达其内心。

    “女子应有的柔弱在你身上就没有显现过,趁着这个机会正好学一学,如此孩子出世以后我也好安心一点。”

    柔弱与温柔有着本质上的差别,因为生存环境的残酷,太过柔弱迟早沦为一具尸骸。

    “大世之下,女子的话柔弱一点也好,可若是……”

    接下来的话不是她能说出口的,如果是男子那便是西单的未来,届时就不是柔弱,而是懦弱,一名软弱的君王怎么能让人安心。

    “若是男婴便是太子,自不可能让他柔弱。”

    风鸣很直接,他知道语凝之前的顾虑,太子这两个字一向是敏感话题,不过这不是理所应当的事?

    果不其然。

    这种话她当真是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原本是应该高兴,可又高兴不起来,疼痛也在不知不觉中抛到脑后。

    “世上再也不会有超过夫君的人,甚至连触及都做不到,说出这样的话倒成了我的罪过。”

    “人无完人,上古圣人无数,我自负高过圣人,也仅此而已”

    圣人之上还有更高的存在,这是他正在了解却又未触及的。

    这些话语凝自然相信,自己夫君的强大早就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所谓的圣贤不过笑话。

    “太子?”桐木桌旁暂时停歇的老者微微瞪目,又道:“您是西单的王?”

    躲避了一生的权贵,结果却在安享之年遇到了最大的权贵。

    现如今西单谁人不知风鸣这两个字?百姓交谈之中传说中的存在。

    风鸣点头,是,西单的君王,世人也唤我一声先生。

    “惶恐!大王万安,夫人万安,请饶恕小人无礼!”

    他直接就跪地,手中的铜杯都没有来的急放下,虽说没有那方面的意思,不过看光了君王唯一的最爱的妻子,这怕是要死上几百次。老东西,你想怎么死?这句话不绝于耳。

    他怕死,学医是因为怕死,没有名气是因为怕死,不为权贵看病也是因为怕死。

    “无妨。”

    这是风鸣的回应,这老者本就是救人之心,自不用说求饶之类的话,倘若真的有冒犯,莫说求饶,就是当下所有的君王都为之求情,也得死。

    “好疼……”语凝动了动身子,就好像所有的骨头都碎了一般,在这样的状态下她当真坐了起来!

    下一秒就又要瘫软下去,风鸣第一时间搀扶,让她背靠着依在怀中,起伏处用带血的锦被遮挡。

    “虽然很疼,不过比起之前感觉轻松了不少,现在又有夫君的背可以依靠,剩下还有多少痛一并来吧。”

    那老者一直低头跪在地上,听到语凝的话之后方才敢抬头,而后风鸣也示意他起身,他这才敢起身。

    小心翼翼走到近前,态度也恭敬不少,“夫人心安,大王安心,古籍上的步骤都已经稳妥,剩下的对夫人来说应该会轻松不少”

    第一句就是这种攻人心的话,风鸣自然听得出来,不过语凝却是一个劲的点头欢喜,人会变,而且越变越蠢。

    “毒血已经流转,剩下的只要把它们排出体外就是,也不急于一日,加上夫人体内有异常雄厚的内力,恢复上也会快不少。”

    排出体外说穿了就是放血,因为毒血早就与自身的血液相溶,这老头的意思就是每天放一些血,直到彻底恢复。

    这对于语凝来说却是不算事,在阴阳家的时候为了一个秘术放出体内一半的血,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语凝大喜,在风鸣怀里乱蹭,也不管背后的伤口,血水汩汩而下她也视若无感。

    “哪里用等几日,现在就可以彻底放干净~”

    放干净了就死了!

    “……夫人身体为安,这种毒潜伏期非常长,也不急于一时,就是等您的身体彻底恢复以后再慢慢来也不急。”

    风鸣稍稍皱眉,潜伏期非常长?也就是说不是小罗了。

    此时的语凝哪里还听得进去这些,如果说对痛还有一丝敬畏,那么伤口就真的是家常便饭,早就习以为常的东西。

    哗啦啦!

    直接一招聚气成刃,划开了右臂手腕,血水瞬间涌出,顺着锦被滴落,弄得风鸣身上都是。

    “居然可以使用内力了~!”

    风鸣:恢复的第一件事就是割破自己的手腕,而且还是这么深一道伤口!

    “凝儿,腹中的孩子若是除了半点问题,该当如何?”

    …

    …

    阴阳家在伤口恢复上面有独特的功法,作为曾经的少司命这种伤能够在极短的时间内压制。

    不过后背和后颈处的伤口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还有全身疼痛依旧,那些银针入体之后为了把骨髓内的毒血逼出,也尽皆入骨,这种伤需要大量的时间去休养。

    综上所述他们要在幽州呆上十几日,甚至是几十日之久,至少要让语凝能够行走。

    之后风鸣让老者给语凝具体讲述了她这病痛的原因,怀孕脉搏、内力消失全部是因为那毒虫血的缘故。

    不过随着深入风鸣也知道了更多,这种毒虫只是传说中的东西,知晓的人不敢说没有,却也肯定是寥寥无几,这是那老者的原话。再加上漫长的潜伏期,能够动手的就只有早年跟在他身边的人……

    “凝儿想怎么处置下毒之人?”

    沉默。然后更沉默。最后她终是开口。

    “夫君你对我这么好,她们肯定是嫉妒,我也有过嫉妒的时候,无非是为了些小事,无妨。”

    这……不是发自内心的回答。

    果然什么都逃不过夫君的眼睛,语凝轻笑,继续道:

    “算了吧,毕竟都是唤您一声先生的人,这件事没有追查下去的必要。”

    一直跟随的人,风荀,朽茗,风冉,胡姬,荀祭,幽冥雪,她们都是风鸣最信任的人,或许真的没有追查下去的必要……

    …

    …

    “风鸣先生!”

    当天傍晚的时候幽冥雪找到了这里,带着一名女子以及一大批侍从,看样子颇费了些时间。

    在充满血腥味的房间里,气氛一再变得杀气腾腾,因为房间里还有一位莫名的老者。

    这里发生的一切风鸣全然隐瞒,这老者有如此医术,自然也不可能让他离开,语凝的恢复也需要他。

    接下来的一个月风鸣没有离开语凝半步,在没有人的时候她也有用内力调养,身体终彻底恢复,有脱胎换骨的感觉。

    孩子脉搏也越发平稳,是时候前往燕国了!

    …

    …

    踏雪府邸马场,一群人聚集,白鹤亦在上空不断盘旋。

    “叨扰了幽冥兄这么多时日,是时候离去了。”

    幽冥雪不同往日,这些日子他身边都跟随了一女子。

    “先生让我找的妻子,我可能找到了……”

    这是幽冥雪的原话,风鸣自然欣喜,目光也得以在那女子身上多停留几眼。

    “素衣白裳,眉目如画,比起我家凝儿强多了,可喜可贺啊,幽冥兄!”

    语凝愤愤不平,远远的叫来了白鹤,一跃而起背对风鸣,老者紧随之,他倒是想离开,不过却难于风鸣的‘盛情’。

    风鸣朗声而笑,转身准备离去,与此同时一直呆在幽冥雪身边的那女子突然上前。

    “先生!”

    很大声,不是聒噪,而是实打实的情感。

    “先生你……还记得我吗?”

    闻言风鸣稍稍顿步,沉思了一阵,回眸一笑,道:“不记得了。”

    随即纵身到了白鹤之上,眨眼便出现在数百米之外。

    踏雪府邸,马场,幽冥雪身侧,女子。

    “那个时候的那位先生不会笑……今天不能陪你赛马了,夫君。”

    “你、是叫我夫君?”

    “是,你我之间,焉能坦然。”

    。

    。

    昔日末影今时陌,何留芳草报枯心

    。

    。

    烽火烟云战时襟,未语沁泪舍双亲;

    西行坎坷数流年,终得暗月达盛城。

    缘别邯郸忆初始,回眸只余空沉沦;

    昔日末影今时陌,何留芳草报枯心。

    译文:

    战乱频发的时候衣不蔽体,我却依旧不愿离开家乡。终于被战争波及,父母亲舍命救下了我,在敌人的剑下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也不知道沿着太阳落山的位置走了多少年,终于在月色下到了传说中最强盛的城池。

    在这里我遇到了他,虽然只有很短的时间,不过这就是回忆的起点,向着他指的方向走了很远之后我才敢回头,想看他一眼,却发现他早就没了身影,只剩下无边的沉沦。

    过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他!可是他给人的感觉是那么陌生,原来是早就有了妻子,再也容不下第二人,这些年的期待也都无所谓了。

    ……

    ……

    燕国,下都。达官显贵尽皆居于此,各国的建交时节连绵不绝,长治久安,人心归统。

    所有的国度也都知道燕云总共只有三个后人,皆是女子。

    长公主昭凤逝世,最小的那位早些年和亲到了秦国,如今只剩下次女嫣然,号颂文,颂文要小昭凤六岁,也是德才兼备,只是不及昭凤,因此未做到让世人知晓。燕沁逝世以后嫣然这个名字慢慢出现在人们耳边,颂文二字常出人口,按照年岁,她以是而立之年

    女子十三称为少,花季少女正是出嫁的最好时间,然而这嫣然这些年始终没有出嫁。

    燕国兵强将勇,能人数之不尽,是公认的第一,若得其庇佑定享永世安宁,因此代表国家来提亲之人络绎不绝。

    想将自己女儿送来这里的国度也不在少数,只为博燕云一笑,能得其垂怜当然更好不过,倘若有子,那便为长,燕国这数百万江山谁不惦记?

    “听说过几日颂文公主会现身?那可是我等的机会,就算没有机会,说几句话沾上点关系也不错啊。”

    “无知,公主出行声势浩大,别说交谈,能看你一眼就是奇迹,要我说能够远远的看上一眼就足够了。”

    公主颂文,姿色过人,所到之处称赞不绝于耳。

    “颂文公主的名声有这么响?”矗立人群中有人开口,公主出行有这么大的反应,确实奇怪。

    没有等人回答,那开口之人已然不见了踪影,这么繁华的城池,当然要好好逛一逛,此人正是语凝。

    风鸣远远的跟在后面,完全不闻两耳之事,那老者则紧紧的跟在他后面,这一路风鸣对他都很恭敬,君王的威严在那里,不过更多的是明。

    明君。

    “陛下大可不必管我,我这把老骨头走不快,您不跟上去夫人就走远了。”

    白鹤背上这几天他了解到了一个鲜有人知的风鸣,因此幽州城发生的那些也不是不能原谅。

    “走不远。”风鸣稍稍顿步,只要心还在这里无论多远都找得回来,再说她走一段距离就回眸,这哪里是要走远的意思。

    不过老者这句话倒是让风鸣想到了一件事,他稍稍放慢了脚步,道:“老先生与医家第一人相识?”

    「走遍世间角落能入我的眼的就只有医家第一人,那个小妮子的实力还不错」这是那个时候的原话,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风鸣接着开口,道:“晓芸因为十多年前的一件事受了伤,一直在我王城内。”

    听闻风鸣此话他暗淡的眼珠才稍微露出一点异彩,问道“那个小姑娘在西单?”

    “是。”风鸣点头,而后道出她的处境,腹部被击穿的同时内脏也受到了损伤,能够保住性命就是奇迹,不过却彻底没了意识,这些年一直让人照顾着,不过始终没有起色。

    老者皱眉,腹部被击穿并不是太严重的事,不过内脏就很关键了,穿腹而过肠必然受损,这才是关键!

    断肠人,断肠处,这种痛怕是可比肩穿心之苦。

    “那个小妮子,唉……”

    沉思中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风鸣当然在意,急忙问道:“为什么叹气?难道真的没有办法?分明还有呼吸的。”

    风鸣的语气有些沉,老者依旧皱眉,受了那种伤肯定会死,不过她从小古灵精怪,医家第一人的称谓也并非浪得虚名,定是用了什么方法才保住了一丝性命。

    这不值得庆幸,古人早有记载,身死而心腾,无识无意,无感无知,直至终点。不过也有值得庆幸的一点。

    “我追求医学的极尽,发现古籍上也有不少错误, 无识无意没错,但并非无感无知,对于这种状态我称之为「迷」。”

    ……

    这个问题深究的话远不止如此,远处语凝注意到了这里,走到风鸣近前,虽然没有说话,不过风鸣依旧在第一时间回应。

    “晓芸的事劳烦你了,”风鸣神色凝重,嘱咐了这句话之后拉起语凝的手漫步而去。

    语凝的事重要,晓芸的事也重要,这么多年他心中的亏欠始终不曾退去。

    “晓芸妹妹?”语凝眼神闪烁,远远的回眸看了老者一眼,虽然不太想承认但是这个老头的医术确实不错,难道说晓芸妹妹能醒过来了?!

    她没有多问,心里却怅然了不少,那个时候自己能活下来完全是靠的晓芸,是那颗药挡住了修罗王的全力一击。

    如果晓芸妹妹自己吃了那颗药,那沉睡的就是她,陪伴在风鸣身边的人会不会有所变化呢?不再多想。

    “只要还有呼吸就肯定有解救的办法,师从同门,更要尽力……”老者呢喃,尽可能地跟随。

    诺大的下都城,往来不绝的车马百姓,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不知不觉,竟到了这里。”风鸣顿步,在一处游园前停了下来,桃色芬芳,香气沁人心田,春果然是个不错的时节。

    语凝向风鸣的目光看去,萍水阁?金黄璀璨加上碧玉点缀,这牌匾做的好是气派。

    “萍水相逢,对于世人来说倒是最期待的,夫君有回忆在这里?”

    说回忆不如说短暂的停留,只不过这期间发生了一些可有可无的事罢了,不是途经这里,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那些往事吧,萍水相逢,过而不候,秋水之中,才是回忆。

    许久之后风鸣才摇头,说到:“在这里听过一曲高山流水。”

    “好听吗?”语凝更近一步,把脸凑到风鸣面前,就像小孩子对未知事物那种好奇。

    高山、流水二曲她还能耳熟能详,但高山流水一曲,当真没听过,传闻中钟子期弹奏过一次,后人再无人能及,羞愧之下就不再触碰了。

    十多年前欣儿与女子在这里弹奏的一曲高山流水,围观的人好像很多,具体的不记得了。

    不记得准确的时间,不记得大概有多久,不记得是琴还是筝,不记得她们抚琴的是左手还是右手,女子还好,欣儿是什么模样的?也记不太清了……

    “好听吗?”第二次询问,能够清楚的感受到其中的迫切。

    风鸣轻笑,把她的头稍稍推开了一些,道:“真的不记得了”

    …

    …

    从幽州到下都虽说没用几天时间,不过语凝如今的身体不得丝毫大意,萍水阁在下都城也是数一数二的游园,就在这里住下,等燕云差不多发现了自己的消息以后再去王城走一走。

    “陛下怎么不走了?”后面老者跟了上来,也因为本来就没有落后多少的缘故。

    “就在这里住下,人太多穿大衣这些也不太方便。”

    老者当然知道风鸣指的是谁,慢步走到语凝面前,抓着她的手腕,闭目。

    语凝瞬间呆滞,身体火热,之前的事不由自主浮现在脑海中,“你放开我!当我是舞女了不曾?!”

    她猛地甩手,内力浮现,一瞬间周围的人都感觉到莫名的压迫感。

    风鸣回眸看了老者一眼,没有过多表态,然后示意语凝到自己近前。

    他生气了,就像语凝口中说的,又不是舞女,因为治病看了她的身体,这叫情有可原,若还有眷恋,便是心怀不轨。

    女子的身份很低,再没了名誉那就真的完了,所以在这上面才有了众多法律。

    “惶恐!夫人安心,方才只是给您把脉而已,这一路寒风,身体难免不会出问题”

    她不语,身体依旧如同火燎,心跳快到了一种地步,就仿佛赤果在众人面前一般。

    这句话之后风鸣瞬间缓和,道:“她的身体怎么样?”

    喜怒无常,果然伴君如伴虎,老者低头行礼,恭敬开口:“您请放心,夫人的身体无恙,并且脉搏刚劲有力,多是男婴”

    男孩?!对于女子来说,这就是最值欣慰的事,之前的怒火瞬间消失殆尽。

    风鸣同样如此,步入萍水阁的同时一边感受来自语凝手中的温度,一边接连重复了几遍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忍不住愉悦的心情,就是高兴吗?咧嘴而笑,连最简单的自控都做不到,就是真正的高兴。

    “大世之下的百姓,必然都是这种心情!”

    …

    …

    几日后,某处亭台。

    远在萍水阁深处都能听到的浩浩荡荡的喧闹声和车马声。

    “外面好热闹,听说是颂文公主出行,夫君带我去看。”语凝迈着步子从外面跑进来,途中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用奇怪的眼光望着她。

    好漂亮的女子,只可惜没有一点礼数,大庭广众之下大嚷大叫也就罢了,还跑的如此狼狈。

    能在这里的多是贵人,涵养与礼节共同的承载者,遇到漂亮女子就想与其行苟且之事的,谓小人。

    “有什么可看的,你的身份可要贵重的多,过来安安静静的坐着。”风鸣拍了拍身侧的位置,三三两两的阳光洒落,形成金光的斑点。

    “不要。”这就是回答,当然还得加上一波撒娇攻势。

    街道。

    密密麻麻的人头,熙攘声好比雷鸣,用人山人海来形容不为过,并且这几条街道尽皆如此。

    雕刻着萍水阁的牌匾旁,风鸣叹了口气,一脸正色:“就在这里看,稍稍站得高一点足矣,不准到高处,也不准到人群里面,更不准离开我身边。”

    太多太多的人,难免不会发生什么事,公主出行前一段时间必定已经整治过,可这种事谁说的清?一个国家越强大就越意味着它的是非之多。

    “知道了~”出乎意料的顺利,她似乎只是单纯的享受这种沸腾的感觉。

    ……

    “这么多人心甘情愿的等这么久,只是为了看一个女人一眼,夫君你说是为什么?”

    “有很多事解释起来很困难,因为答案有太多种,任何人或事都有可能带来不同的答案。”

    “难道不是因为她很美,美到所有人都想看她一眼?”

    “世上不会有这样的人。”(鸣)

    她、竟会有这样有趣的想法。

    秋水,下都城最神秘又最令人向往的地方,位于萍水阁正后方约莫一刻钟的距离,高百丈,其形不可见。

    能进入这里的都是其它国度的使臣,等同于君王的存在。

    此时此刻,不少人矗立其中,衣着华丽,器宇不凡,他们全部俯视着远方萍水阁附近几条街道 。

    “下都城数百万百姓,全部都挤在一起才好玩。”

    “说是平民,其实就是贱人,一群跳梁小丑,费再多的力气也只能看一眼嫣然而已,都聚集吧,越多小丑越能衬托出我等的身份”

    “颂文公主的美貌当真让人留恋,见过一次之后就再也忘不掉,若真的有幸受其赏识就好了……各位兄台可要让着我些”

    “好不容易才得到接触嫣然的机会,这可是燕云陛下亲允!机会远超以往,当然要拿出所有本事”

    “等我和颂文公主成了以后就让让你们,好的女人与诸位分享也未曾不可。”

    “哈哈,你小子,说这话也不忌讳,倘若谁有心传到燕云陛下耳里……”

    “安心,我们不都是自家人么?大家说是不是?”

    四百三十年前赵国边城张柳氏还是魏国君王的直系呢,还不是个死无全尸的下场,你自持是他的家人,谁知道他具体怎么想?

    这些人都是王室,都为了自己国家,家人二字在这里就是笑话,谈笑风生之中,每一句话都留了余地,彼此试探着对方.

    “大家都隶属燕国,当然是一家人……时辰差不多了,走吧。”

    蛇与狼的交涉,比起狐狸还要狡诈的多。

    …

    …

    时间伙同着不时吹来的暖风迅速流逝,熙攘的人群也伴随着越来越多,人人簇拥而立,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一边更多的人依旧在不断赶来,萍水阁也无力,索性关了大门。

    萍水阁几百米开外一处毫不起眼的角落,语凝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瘫倒在地,看着眼前这密密麻麻的人头愤愤道:“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欺负我穿的多动不了是不是?等着!”

    愤怒的同时飞快的褪掉两件大衣,而后又要挤到人群中,风鸣瞬间冷眸。

    “大衣披上!”

    察觉到身后一股微弱的杀意之后语凝驻足,略有不甘地退了回去。

    不甘并非是因为风鸣的怒火,而是因为她居然连这些普通人都挤不过。

    “我要把他们都杀光,全部杀光,杀杀杀!”

    张牙舞爪的样子,风鸣噗嗤笑了出来,靠着巨大的青石墙闭目停歇,杀吧杀吧,我的凝儿最厉害。

    真要杀人半个字都算多,她这哪里是杀人的样子,分明乐在其中。

    见风鸣如此坦然语凝也没了兴趣,走到他旁边,依肩而坐。

    “好累,不过好快乐。”

    回应她的是风鸣略显沉重的呼吸声,因为要考虑燕云那边的事,所以这几日他几乎没有安眠的时间,加上这一次,身心俱疲终于到极限了么。

    “夫君这样睡觉的样子,还没有见过呢。”

    喜欢一个人不一定要多亲密,在相遇的时候忍不住注视,在离别的时候忍不住怀念,体谅他/她的一切,包容他/她的一切,就是喜欢。

    …

    …

    所谓出行,并不是说在数以万计的护卫守卫下走一遭,顺便接受百姓的爱戴就能够了事的。

    公主出行有她自己的路线,所到之处民生民况,腐败权贵尽皆了然于胸,当着万万计的百姓奖赏与惩戒,得民心的同时又摄天下。

    这最基本的道理,却已然诸多国度被遗忘,出行就等于捞财,三天的路程,不到一日就返回这种事屡见不鲜。

    “百姓安心,我便心安。”

    颂文公主,字嫣然,心系百姓人尽皆知,所到之处万民敬仰,声势浩大,燕云也不及。

    “公主万安!万安!!”

    ”整条街道,数十万百姓共同的呼声,远在十多里之外都能听到,骏马的嘶鸣、胯下铁骑统一的步伐,每走一步地面都发出颤抖。

    “好…厉害。”

    这么大的动静,语凝当然听到了,风鸣也醒了过来,女子能做到这个地步确实不错。

    “公主嫣然,这个阵势不得不让人好奇呢。”

    萍水阁之中有人大笑,然后数十道身影腾空而起,落在各房檐上俯视众人。

    “可恶,被抢先了!”

    “别冲动你!……”

    已经晚了,人群中,一道身影紧随其后,这人是之前秋水中的使臣之一,前者,不知,不过能拥有这么多侍从,想也知道不简单。

    这暗中怕是还隐藏了不少有企图的人,敢打公主的主意,实力自不必说,要么是权贵,要么是有足够的能力。

    “好…厉害”语凝早已经忘乎所以,这里的厉害不是说他们的实力,而是整个给人的感觉,自己在西单的时候怎么就没有这种场面呢?

    风鸣起身直接无视掉上方所有人,自持居高临下的人,都该死。

    “厉害的不是上面的人,而是下面的……不对,也不是下面的人,是众人口中的颂文才对,有如此骚乱百姓却不为所动,军队也没有慌乱,与之前相比甚至都平静了下来,让人信服到这种地步,我不及,风荀或许可以。”

    语凝连连点头,小跑到人群最后方期待着。

    “到底有多美呢,快点来快点来……”

    风鸣沉默不语,跟上去在她脸上狠狠的捏了一下。

    她不会疼,大概因为没多少肉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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