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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太平(二合一)

    命圣眯起眼睛,挥了挥手,眼前的水天星河霎那间恢复了平静。

    她缓缓踱步,走到了“参寥柱”的边缘,凭栏沉吟,俯瞰整个皇天城。

    在皇天城内,没有其他建筑敢高过中央的紫极殿,这是属于皇权的威严。

    但唯有这座高楼,不但高过紫极殿,且是整个大魏最高的建筑,真正意义上的俯视众生。

    这是对于天命的敬畏。

    大魏朝廷和仙宗向来是相辅相成,又相互掣肘制衡,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

    就连那位尧山中的千古一圣,门下弟子学成之后,多半也是入朝为官,为大魏效力。

    但只有命圣许负,以天命道道首的身份,隐约凌驾于皇权之上。

    连当今圣上永安帝,也自诩是她的记名弟子,见面执弟子之礼。

    这就不得不提天命道的特殊之处。

    所谓“天命道”,是一个无比神秘而古老的隐世门派,门下弟子稀薄,有时数百年间都会销声匿迹。

    但是关于这个门派道统的传说却一直没有断过,因为这个门派实在是十分离谱。

    “天命道”弟子所修行之法,便是找到自己的天命,然后践行它。

    这天命,自然是有大有小。

    有些弟子,一生的天命,或许只是当一个普通人,隐于世间的柴米油盐,最终平凡地死去。

    而有些弟子,一生的天命,就十分离谱了。

    或许用一根勺子舀干一条大河里的水,或许是不动刀兵而颠覆一个国家……

    无论多么离谱的天命,天命道的弟子都会花费一生去践行,直到死去。

    而许负的天命,无他,便是“天下太平”。

    也就意味着,她终其一生,都要背负着令天下太平的使命。

    只要这一条天命在,她选择站在大魏这边,那么大魏就站在了最名正言顺的位置上。

    天下有识之士,无须招揽,自然会为大魏朝廷卖命。

    民心归附!

    就连儒圣都做不到这样的事情,而许负甚至只需要坐在这高楼之上,哪怕她一动也不动,都能达成这样的效果。

    这就是连永安帝都愿意尊许负为国师,执弟子礼的原因。

    他实际上只是在向天下人,表明自己的态度,彰显他是个支持“天下太平”的明君。

    更何况,许负本身的修为也足够高,掌握命运神通,完全可以成为大魏的巨大助力。

    这种所有人都一起赢的局面,何乐而不为?

    许负的目光掠过下方笼罩在晨光之中的皇天城,最终定格在了镇北王府之上。

    晨风猎猎,吹起女冠的道袍和黑发,令她仿佛身披羽衣的姑射仙人,餐风饮露,绝尘脱俗。

    许负不用看就知道,此刻的王府,必定无比热闹。

    毕竟,事关镇北王血脉,真世子身上的因果命术,还是她亲自查看,且溯源发现了施展这因果命术的,正是魔教的“六司星君”。

    所谓魔教,其实本称“十上道”。

    教众信奉生、死、工、义、灭、揭、情、因果、衡常、丈量十位“道主”,教义极尽扭曲疯癫,所作所为悖逆人伦,因此才被叫做魔教。

    而这十位道主行踪不定,一直是大魏心头大患。

    这“六司星君”,正是因果道主。

    所擅长的,自然就是因果命术,而巧的是,这位因果道主,实际上正是“天命道”数百年前的某一代弟子。

    算起来,还是许负的老前辈。

    但“六司星君”的天命,显然并非什么正道,才会让他成为魔教道主。

    若非是这个“天命道”的老前辈以因果命术干扰许负,她早就能够定位魔教这几个道主的下落,逐个击破了。

    至于现在……大家都是一个师父教的,破不了招啊。

    因此这么多年来,许负一直在寻找“六司星君”的破绽,想要定位魔教道主的下落。

    而现在,真世子身上的因果命术,竟然就是“六司星君”的手笔。

    这让许负如何不在意?

    皇帝让她亲自协助彻查此事,最主要的目的其实就是抓住背后隐藏着的魔教中人。

    否则解开因果命术之后,让血衣卫直接去审问即可。

    何必要国师出手。

    因此原本,她也是要去一趟王府的。

    谁成想,竟然恰在此时,有胆大包天的小贼,窃取了大魏国运!

    相比之下,魔教和国运,自然还是国运更加重要。

    大魏国祚能延续一千三百多年,长盛不衰的国运起到了最重要的作用。

    唯有足够庞大鼎盛的国运,才能引导整个大魏的龙脉,保佑二十八道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

    被人偷走哪怕一丝一毫,都是不可容忍的。

    毕竟这也意味着,居然有人敢在大魏境内,蛊惑民智,自立为帝!

    国运错综复杂,许负演算花了一天一夜。

    但奇怪的是,往常若是有人试图窃取国运,其实也用不上许负来演算,必定从一开始就有迹可循。

    这是自立为帝,又不是嘴上说说那么简单的事情。

    运气,运气,运与气本为一体。

    国运,乃一国百姓之气的集合体。

    想要窃取国运,首先是需要百姓认可的。

    在真正到了窃取国运这一步之前,地方上肯定是已经发生了暴动和起义,或者传出一些风声。

    许负事先圈定了范围,想要缩小就简单很多。

    而现在,地方上太平无事,结果国运竟然被人窃取。

    实在是称得上匪夷所思。

    许负原本以为,会出现这种情况,很可能是有人找了个深山老林,纠集了一些无知山民,骗取信任之后,让他们把自己当成皇帝。

    结果,没想到最后国运不仅凭空消失,结果居然还落在了镇北王府上。

    镇北王府……

    “兜兜转转竟然回到了这里,可这分明是最不应该出现国运的地方。”

    许负将一缕飘散的鬓发捋到了耳后,细长的美眸冷如玉珏,清绝脱俗的面容在晨光中熠熠生辉,为她笼盖上了一层神性的华光。

    镇北王顾于野,人人都说他权倾朝野,朋党无数,然而执掌兵权这么多年,他始终安然无恙,没有被皇帝猜忌。

    其中原因有二。

    一是他实在是太恭谨慎重了。

    虽然赐封异姓王,有赞拜不名,剑履及殿的特权,但顾于野一次都没有实际做过。

    且镇北王府直接在皇帝允许后,不设在封地,而是设置在了皇天城内,他的妻儿全都住在其中。

    顾于野常年北征青蛮,基本不怎么回来。

    镇北王府当中的所有人,就等于是留给皇帝的人质。

    这样的态度,还有谁能怀疑他的忠心?

    光是这一点,镇北王府就不可能出现国运。

    就算顾于野是表演出来的忠心,但公然在皇帝眼皮子底下窃取国运,也属于是嫌自己活得太长。

    况且,既然都表演了这么多年,又怎么会毫无预兆地自爆?

    更应该密谋行事,缓缓图之才对。

    但许负想到第二个原因,又觉得事情变得十分耐人寻味。

    这第二个原因,自然就是他的儿子,镇北王世子顾芳尘。

    顾芳尘无法修炼,又性情恶劣,无恶不作,张扬跋扈没脑子,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镇北王的继承人,竟然是个这样扶不上墙的烂泥。

    这恐怕是镇北王身上唯一的污点。

    但是又何尝不是他的免死金牌?

    继承人从一开始就是个废物,镇北王这份家业也算是白攒了,还没传下去就已经到头了,令人唏嘘不已。

    这个原因,或许才是皇帝一直对他宽容的理由。

    可就在昨天,镇北王在上朝时意外发现,新科状元,竟然和自己有血缘感应。

    ——武道修行者将肉身锻炼到了极限,能够控制身体内的任何一寸血肉,对于由自己身体一部分结合诞生的血脉后代,也是能够所有感应的。

    当时皇帝的脸色就变了。

    但是顾于野面不改色,依旧跪下来请求当朝进行验证。

    至于结果,张元道直接改名顾元道,现在皇天城内应该已经传开了。

    顾元道和顾芳尘,这两个人之间,可是真正的云泥之别。

    后者当世子,只会败光家业。

    可若是前者……

    对皇帝来说,镇北王,就真的变成了威胁。

    或许短时间内,他会顾念旧情,但是平衡的局面不会持续太久,顾元道这个新科状元、圣人弟子是肯定要上朝为官的。

    届时他做得越好,皇帝心里的旧情恐怕就会越来越少了。

    “我若是顾于野,在这种情况下,必定会先保持低调,甚至是自请降罪。”

    许负抬起手指,叩了叩栏杆。

    “国运此刻出现在镇北王府,要么顾于野昏了头,要么是有人故意如此做,想要让我关注到镇北王府……”

    顾于野这样谨慎的人,又怎么可能事到临头突然发昏。

    所以,国运的突然被窃取,和突然消失,定然是有人刻意为之。

    “呵。”

    许负眯起眼睛,俯视着镇北王府所在的位置。

    “既然如此,就让我来看看,到底是谁有这个能耐,又究竟有什么目的。”

    更重要的是,这样的异常,极大概率与“六司星君”有关!

    如果真的是这样,事情就严重了。

    能够随意操纵国运,就意味着,“六司星君”或许晋升到了一品!

    若真的是这样,天下或有一场大劫……

    许负面色沉凝,闭上了眼睛。

    ……

    王府之中,一个正侍立在大堂角落中的侍女动作一顿,眼神便已经完全不同。

    她看向堂中众人。

    顾家几个人正在对峙,最中央的,自然是顾芳尘和她的弟子顾幽人。

    而宁采庸挡在顾芳尘前面,看向顾于野:

    “我早就已经说过,尘儿当初和那马夫见面的事情,我是知道的,我也早知道他不是我的孩子。”

    “当初让他们见面,是我的授意,他不可能和魔教有接触!”

    虽然她竭力让自己沉着脸,显得有威严。

    但是这张已经被温柔浸透的脸,实在是没有什么说服力。

    顾怜纤直觉宁采庸又是在无条件维护顾芳尘,立刻瞪了一眼后者,问道:

    “娘,你说你知道,那你说一说,顾芳尘和那马夫是什么时候见的?”

    “那马夫现下已经被血衣卫抓进大牢里去了,只要一审问,立刻就知道对不对。”

    顾怜纤还提前预判,指向顾芳尘:

    “你不许说!”

    顾芳尘一脸无辜,看向宁采庸,心里叹了口气。

    “这……”

    宁采庸咬了咬嘴唇,只能硬着头皮道:

    “三年前的时候我记不太清了,似乎、似乎是丑时。”

    顾怜纤看向顾于野,后者坐在主位上,拍了拍手,立刻有军士进来但系跪下听候吩咐。

    顾于野道:“那马夫的口供在吗?”

    军士点了点头:“在。”

    顾于野看向宁采庸:

    “那就拿过来,给王妃过目。”

    宁采庸听见他的语气,立刻就知道自己肯定是猜错了。

    她脸色一白,下意识地看向顾芳尘。

    顾芳尘淡定自若,面上十分严肃地自顾自道:

    “有一说一,要是我和魔教勾结,武圣前辈怎么会收我为弟子呢?”

    “你们可以怀疑我,但是不能怀疑武圣的眼光啊。”

    小郡主好笑地道:

    “顾芳尘,你要是吓破胆了就直说,武圣怎么可能收你当弟子,你这样自欺欺人有什么意思?”

    当武圣弟子可是她从小的梦想!

    这个家伙,又想用这种话来恶心她了!

    她转过头去,正想拉着其他人一起嘲讽。

    却发现,剩下的人全都陷入了沉默。

    小姑娘茫然地看向父亲:

    “爹?”

    他们为什么都不说话,还一脸好像吃了苍蝇的表情。

    顾芳尘笑嘻嘻:

    “很显然,因为我没有说谎。”

    他抬起头,拿起茶杯,翘起二郎腿,态度很嚣张:

    “要查验我的身份完全可以,可若是你们以这样的理由毁坏我师父的名节,我一定和你们不客气!”

    心里则想着,怎么还不来……

    正在隔壁斜斜坐在椅子上喝茶的丁行风:“……”

    得,他成这小子的鸡毛了。

    武圣大人冷冷一笑,拿起茶杯,轻轻吹了一口飘起的热气。

    不过他说得倒也没错,他的徒弟,怎么也轮不到其他人来质疑人品。

    丁行风从茶里抿出一片茶叶,用力一吸,又一吐。

    原本软趴趴的茶叶,瞬间被重新吸干,变硬,再“噗”地一声飞了出去。

    这一片茶叶,直接打穿了两层墙壁,又打碎了顾芳尘手里的茶杯,插进了众人之间的地面上,吸引了所有的目光。

    顾芳尘:“……”

    宁采庸道:“武圣老先生,此刻正在隔壁喝茶。”

    顾怜纤瞳孔紧缩,表情先是不敢置信,随后变成了无法接受的空白,目光呆滞。

    怎、怎么可能?!

    武圣怎么会不收她,反而收这个废物当弟子……

    宁采庸叫旁边的侍女过来收拾地上的茶杯残渣。

    顾芳尘看着那侍女从旁边经过的身影,忽地闻到了一股子十分独特的清冷幽香,微微一愣,猛地松了一口气。

    黄金万两,终于来了!

    他回忆了一下原身的做派,邪邪一笑,展臂一拦,抓住那侍女的手,道:

    “倒是没有发现,原来家里还有这般姿色的侍女。”

    顾芳尘目光下移,玩味地道:

    “就是可惜……太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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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唯林南烟大唐扫把星